除夕_大年三十_除夕夜

除夕,想起了母亲

发布时间:2016-11-28 21:41:05   点击数:

今天是母亲去世九周年忌日,一会儿就要回老家为母亲扫墓、上坟,祭奠母亲,找出去年除夕写的一篇回忆母亲的文章,以托哀思!

过年是男人休息的日子,也是女人最忙的时候。男人们可以聚在一起喝酒聊天,而女人们则要打扫卫生、准备饭菜,忙得不亦乐乎。除夕日,看到妻忙碌的身影,突然想起了母亲。

小时候在老家住,每年春节之前,我家便门庭若市,左邻右舍都拿着红纸来我家写春联。母亲忙着准备年货,爸爸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,熟练地裁开红纸写春联,我则在桌子的另一头牵纸,爸爸写完一字,我便牵一下,等写完一联,就拿到一旁晾干。母亲忙里偷闲为来写春联的邻居们泡茶倒水,忙完一阵儿,就过来替爸爸写春联,让爸爸休息一会儿。邻居们悄悄地说,母亲比爸爸写得好。其实,他们的字各有特点,爸爸的字浑厚洒脱,母亲的字俊秀飘逸。

父母年轻时合影

母亲叫杨化苓,出生在一个大家庭,我小时去姥娘家,满院子的人,姥娘的婆婆的婆婆还健在,我去了,有姥娘、老姥娘,还有老老姥娘。老老姥娘头发全白,老姥娘头发是黑的,于是,我就以白头老姥娘、黑头老姥娘来区分她们。

外祖父解放前毕业于新泰师范讲习所,先后在沈村、刘官庄等地教书,因病英年早逝。外祖父去世后,舅父放弃了学业,专供母亲读书。母亲在孙村完小毕业后,考入新泰一中,后来又考取了新泰师范。一九五八年,她和爸爸一同分配到一个叫盘车沟的山村学校任教。盘车沟距我老家只有几十公里,但盘车沟在山里,走山路要通过一个叫阎王鼻子的地方,光听名字就知道地势的险峻。据父母的同事回忆,我父母的婚礼在学校举行,学校的老师、乡里的领导都参加了。那时生活贫困,从老乡家买了一瓢子鸡蛋,煮熟后每人分了一个,就算参加了婚宴。

我两岁时患小儿脊髓灰质炎,母亲一边教学一边四处为我求医问药,一次听说泰安一位姓王的大夫可以治这病,就背着我步行七八十公里去泰安治病,当时“文革”刚刚开始,王大夫不敢行医,母亲千恳万求,王大夫总算给看了一下,给了点药,就打发出来。母亲背着我与另一个给孩子看病的妇女结伴回家,路过一个村子时天色已晚,来到村头一户人家借宿,院子里有两个女人在推磨,一位老太太把我们领到一个装满柴草的棚子里,把草匀了一下,又给铺上了一张破席。累极了的母亲,也不顾这些,有个地方落脚已经不错了,把我放下,拿出自己带的干粮和我吃了起来。和母亲结伴的那位妇女说:“俺是下力惯了的,您一个教书先生,走这么远的路,累坏了吧?”在院子里推磨的那两位妇女放下磨棍跑进了屋里,一会儿,那位老太太来到草棚,对母亲说:“嗨,您说,俺还以为您是要饭的呢,您还是教书先生呀。麻利进屋里喝碗粥吧。”

去泰安来回要走几百里路,后来,母亲说,如果当时背的不是我,不管什么东西也早就扔掉了。

小时候,我不爱吃饭。母亲为了引导我吃饭,就给我讲故事。从那以后,形成了习惯,我每次吃饭时,母亲都给我讲故事。因而,我的脑子里从小就装满了故事。小伙伴们知道后,每到饭点,就来我家听故事。后来,我常想,自己是如何走上的文学之路的,或许幼时母亲每天给我讲的故事在我的脑海里种下了文学的种子。

我的幼年和少年时期是在母亲的背上度过的。上学后,无论寒冬还是酷暑,都是母亲背着我去学校,爸爸工作忙,只是偶尔替换一下。三年级的时候,正好母亲教我数学,回家后,我问母亲:“以后我叫您娘,还是叫老师?”母亲说:“在家里叫娘,在学校叫老师。”母亲虽然疼爱我们兄弟三人,但也是位严厉的母亲,因而,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撒娇。

母亲性格爽朗,嫉恶如仇。她的精力几乎都用在工作和家庭上,闲暇时在家读书看报,很少串门聊天,那些爱东家长西家团扯闲话的闲妇们也从不找她,因为她们知道那是自讨没趣。母亲的言行对我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有着很大的影响。

父母的孝顺在老家是有名的,当年爸爸的工资大部分都给了爷爷奶奶,我们一家就用母亲的工资生活。奶奶晚年瘫在床上,两位伯父住得远,奶奶就住到我们家。那时家里没有自来水,每天早晨,母亲先去村里的鸭子汪去给奶奶洗尿布,冬天,要把冰砸开再洗。之后回家伺候奶奶吃了早饭再去上班。

母亲退休后,又为我们兄弟三人看大了孩子。父母两人的工资都不低,到了应该安享晚年的时候,不幸却悄悄地降临了。二〇〇七年,母亲腿痛,医院检查,医生说母亲胸部有阴影,医院检查之后再治疗腿痛病,我陪母亲去泰安检查,医生怀疑有炎症,输液十几天后,医院的CT结果出来,是肺癌。当时,我泪流满面,不知如何是好。等我冷静下来,回家告诉母亲,阴影没有消失,必须做切除手术,否则发生病变就麻烦了。因为母亲是有知识的人,瞒是瞒不住的,这样说,她心理压力就会小一些。

七月十二日,医生从母亲体内切除了一个肿瘤和三个淋巴结。肺部的切除物化验结果不是我们所希望的良性,学名是血管内细支气管肺泡瘤,我到网上查阅了资料,这种肿瘤是一九七五年才发现被命名的。为母亲治疗的几个医生是我的朋友,他们说一般癌症病人到了晚期才检查出来,母亲却是无意中发现的,而且没有任何的症状,这种情况很少。手术也非常成功,被切除的三个淋巴没有癌细胞,再活五六年没问题。那时我正在主编《泰山周刊》,报社俗务缠身,但医院陪母亲聊天。十月六日下午,母亲还在和我开玩笑说,她每年五万多的工资,以后要给我们赚下个几十万才行。晚上,我正躺在床上读书,十点四十,接到爸爸电话,说母亲不行了。我与妻子、医院,见一名医生正在抢救,母亲的一只眼闭着,另一只眼睛半睁着。医生看到我,摇了摇头。我问:“还有希望吗?”医生说:“不行了,已经二十分钟了。”医生把心电图撕出来,我见上面已是一条直线了。我抓住母亲的手,感到手已经凉了。我紧紧的抓着母亲的手,失声大哭。

 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!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走了!

医生说母亲的突然离世是因为化疗引起了原来的冠心病,造成了心力衰竭而猝死。

送走母亲的那段时间,我的情绪一直处在低沉之中,一天,我在梳理母亲得病的过程,突然发现了一组奇诡的数字——六。六本来是一个吉祥的数字,人们喜欢说六六大顺,但对母亲来说却是不祥的。七月六日,母亲被确诊为肺癌,第一次住院的床位是十六床;八月二十六日,本来恢复得很好的母亲突然气闷,医院,住的也是六床,后来因该房间一位骨癌病人病危,调到二十六床;去世的那天却偏偏是十月六日,农历八月二十六日。这一组数字,难道是巧合?本来我是不相信这些的,可这些一连串不祥的数字又怎么解释呢?为什么白天还好好的,到了夜间却突然去世了呢?怎么就脱不开六的羁绊呢?难道冥冥之中注定了这一劫数?

母亲去世的前几年,我想,母亲拉扯我很不容易,要比拉扯几个孩子付出的都要多,平时也没出去旅游。趁着父母年轻,我要带他们多去一些地方走走,每到周六周日,我就让司机开车陪着父母去周围县市的景点去玩。一年时间,附近可去的山水都去过了。后来我想,我前几年就买车了,为什么到了母亲去世前一年才想起要陪母亲出去玩?难道这也是一种征兆?这样多少还让我有些心安。

以往我每出版一本新书都在第一时间送给父母,让他们分享我的快乐。母亲对我的作品总是给予赞许和鼓励。现在我每年都有新作问世,可母亲没法分享我的快乐了。母亲最疼爱的孙女也有了孩子,母亲泉下有知,一定会高兴的。

转眼间,母亲离开我们已经八年了。

母亲,您还好吗?

二〇一六年二月七日丙申除夕于秋缘斋

年10月3日,母亲与崔美菊、郭孟娇在白马寺

年5月6日,母亲在徂徕山

年5月3日,母亲在泗水泉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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