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_大年三十_除夕夜

善良如金母亲的故事

发布时间:2017-9-3 0:18:15   点击数:

善良如金--母亲的故事

父亲和母亲清苦一生,共养育我们兄妹八人。终其一生,唯一给我们留下的就是“做人要善良”的教诲。这也成了我们为人做事,教育子女传承的家训和财富。因为莎士比亚说过:“善良的心地就是黄金”。

--题记

年冬天,东北的大烟雪刮得正凶的时候,父亲和母亲走到了一起。姥姥拉着临别的母亲手说:“闺女,你这辈子可要受大苦了!”乡亲们也议论纷纷,说父亲身体不好,根本干不了庄稼活,家里穷得连吃饭都成问题,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给他呢!大家都唉声叹气。一间简陋的小马架,两套旧棉花蒙着新面子的铺盖,一个破大柜子改装的2个小柜,组成了父亲和母亲的新家。那年,父亲17岁,母亲刚刚18。在附近村屯乡亲们眼中,因为母亲在择偶选择上超常的昏聩,成家上彻底的“裸婚”,母亲从此有了一个绰号:“傻娘”。

年10月1日,母亲迎来他们第八个孩子,当时的农村还没有到县里卫生院生产的习惯,也许局限于交通的不发达、医疗水平的落后,观念的原始吧,给孩子接生的是在附近村屯信仰萨满教的一个50多岁的婆子,乡亲们都尊称她为“曹先生”。“曹先生”摸着刚刚出生孩子的头说,这孩子头上长有七棱八角,命硬呀,和父母相克,最好是把孩子扔掉或者送人,要不父母的寿命会不长。来家中下奶的乡亲们也劝他们眼中的这个“傻娘”:“家中都有七个孩子了,少一个儿子也没啥大不了的”。母亲抱着这个新出生的孩子就是不撒手,大家伙生气的说:“这婆娘真傻呀,管她叫‘傻娘’就对了”,都气哄哄的走了。“曹先生”说:“如果你舍不得,那千万让这孩子叫你娘,一定别叫妈”,曹先生叹了口气,无可奈何的走了。从此,在兄妹八人中,只有我管母亲叫“娘”。

8岁的我懵懵懂懂,记忆中有些恍惚。每当放学时,书包刚放到炕上,娘就会拽过我吃奶,村子里的小朋友围着我嘻嘻的笑,手指比划着自己的脸说:“丢、丢、丢、丢.....”有一次,我和母亲说:“娘,我不想吃你的奶了,我都8岁了,大家都说你傻,我吃你的奶太多,我也会变傻的”。母亲张大了嘴,怔住了半天,把我拽到怀中,奶头塞到我的嘴里说:“傻孩子,咱家太穷了,没啥给你补充营养的,娘只能让你多吃几年奶,将来长得壮壮实实的,念好书,出息人,给娘争口气”,娘的眼里闪着泪花。

盛夏的一天早晨,我起来,没有看到母亲,我紧忙爬起去找母亲,刚走出屋子,看见母亲藏在房后的玉米地中,有一个妇女正在我家的柴禾垛旁捆着柴禾,吃力地往身上扛,我急忙喊“娘,有人偷……”还没等喊出声,母亲急忙用手捂住了我的嘴,把我拽到玉米地中,等那个妇女扛足了柴禾,没有再来时,母亲对我说:“孩子,这是咱俩的秘密哟,别和家人说,这人是咱家的邻居,是从山东省逃荒过来的,她来偷柴禾,说明她更需要,就当咱们帮她了”。我点点头,母亲笑了,孩提时的我,当时觉得母亲真是太傻了,但为了让母亲高兴,我就只有保守我们的秘密了。后来,这个妇女和丈夫闹矛盾喝了农药,母亲和我医院,垫付了很多钱,救了她的命,她出院后和丈夫竟不辞而别。每当乡亲们嘲笑母亲:“你这个傻娘呀,你这救命又搭钱的,真是傻透顶了。”母亲只是淡然一笑了之。

母亲养了很多鸡鸭鹅,每年还养猪,每到猪要卖时,也是到了母亲最为伤心的时候。母亲常说:“哑巴牲畜也是有灵性的”。虽然买猪的会不断的告诉母亲:“他会起早来抓猪的,当晚就不要给猪喂食了,否则,猪肠子中有食物,不好清洗”。但母亲都会半夜起来,特意烀一小盆黄豆和玉米,把要卖的猪叫起,一把把的捧着给猪喂食,不知道口中和猪念叨着什么,给猪梳理着毛发。母亲起早还会躲出去,远远的流着泪目送买主赶着猪远去。自己还会病一场。

全家10多口人的各种生活费用,都要母亲赚来家用,因为父亲身体不好,又不会干庄稼院的活,每当看到父亲辅导这8个孩子念书,母亲就乐个不停。乡亲们都说,让孩子念那么多书有啥用,下来几个帮你干干农活,也少挨点累。母亲总是摇着头说:“我累点没啥,多念点书将来有用。”大家指点着母亲说,这婆娘真傻。在东北农村的五六十年代,把孩子送进学堂去读书,不务农,不革命,那是最傻的。

家里的禽蛋都要拿到镇里条件好点的人家去换粮钱,是舍不得吃的。可是每当邻居领着孩子来串门的时候,母亲会毫不犹豫的把鸡蛋扔进锅里,看着别的孩子吃着,母亲就会把我拽到身后,我当时很是埋怨母亲:“娘确实傻,自己的孩子都不给,还让别人家的孩子吃”。

村里如果谁家修房垒垛,种地扬场,婚丧嫁娶,生子当兵的事,母亲肯定是要到场的,虽然母亲拿不出钱,但母亲始终默默的去帮人家干几天活,从来不在人家吃饭,无论人家怎么劝,母亲肯定到饭时会回到家中的,我们都埋怨母亲有些傻。

每每到春节前夕,是家中最为忙碌的时节,村子中的乡亲们都会上父亲这来求对联和福字,母亲这时就成了父亲的书童,极其幸福的自豪感会布满母亲的脸庞。我记得不管对联的内容是啥,横批都是“自力更生”。母亲会叮嘱大家怎么去贴,千万不要弄错了,不要像村东头的贾X龙家,把“肥猪满圈”贴在了“三代宗亲”的位置,弄出了大笑话。

每每这时,母亲就会教育我们,让我们多读书,要像父亲一样能多帮助大家伙,我们这些子女就会说母亲傻,这白搭墨和纸的,不值呀!母亲一生中,最值得娘深爱与自豪的就是父亲能识文断字,有文化。所有庄稼院的活,母亲是不让父亲动手的,父亲还喜欢饮酒,为了避免我们上桌子把菜抢光,父亲没有下酒菜了,母亲把菜给父亲留足后,会把菜按照我们子女,分成很多份,我和母亲是一份的,每次我都偷偷的把母亲那份也吃掉,母亲总是笑着看着我,我心里暗暗笑母亲真傻。

奶奶去世后,父亲和母亲把爷爷接到我家来养老。乡亲们都说:“这家日子是没法过了,这下有一大帮小的,又来个老的,并且这老爷子脾气怪异,母亲刚过门时,还没少打过母亲,怎么还养他老,这婆娘是没药可救,傻到底了。”爷爷将近一米八的个子,脸凶凶的,我们都偷偷的扒门看爷爷,爷爷只要是一抬脸看我们,我们就惊叫着跑开了,娘不允许我们打扰爷爷。我就记得爷爷常年不用水洗脸,一条毛巾被母亲洗得白白的,爷爷会蘸着水擦脸,娘每次都会等爷爷吃完,再给我弄吃的,爷爷每到除夕时都会哭。母亲一共照顾了爷爷7年,当78岁的爷爷临终时,爷爷看着站在炕边的母亲说:“大儿媳妇,我得你记了。”爷爷出殡那天,母亲没有哭,乡亲们都说母亲:“这婆娘真傻,你得多哭几声!要不大家会说你不孝的。”母亲还是没哭。在我的记忆中,爷爷的行李总是被母亲叠的方方正正的,被单子、褥单子总是雪白雪白的,爷爷的衣服和布鞋也总是干干净净,还有那条,放在爷爷前面,始终白得耀眼的白毛巾。

年7月1日,还有6天就要高考了,我也要回县里做高考前的最后准备,那时的高考是每年7月份7、8、9三天,素有“黑色七月”的说法。“娘,回屋吧!”我催促着站在门口的母亲。“嗯!”母亲答应着。我走了几步,突然我又返了回来,母亲慈祥的看着我。“娘,我要考警校。”我看着母亲说道。“你考警校干啥?”母亲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。“我要当警察,我要保护你,大家都欺负你,说你傻!”,我坚定的说道。“孩子,你长大了,咱家终于有要念大书出息人的了,没有人欺负娘,你当警察好呀!当警察要保护大家伙才是好警察,不能光保护娘呀!”,母亲眼里又一次闪着泪花。“曹先生说你脑袋六棱七角,哎!娘没有白疼你一回,走,娘送送你”。母亲拽着我的胳膊。“娘,咱村离镇里10多里呢!我走过很多遍了,没事,你自己一会儿回来,别走丢了。”我不想让母亲累着。“走吧!孩子,咱们娘俩唠唠嗑”,母亲从来没有这样对我依依不舍。

走出小村子,小路被高大的杨树裹着,树影婆娑,微风习习,地中的玉米一排排的亭亭玉立,随风舞动,溪水在小木桥底下哗哗的流过。“孩子,娘没有读过书,种了一辈子的玉米,养了40多年的猪,娘没有啥文化,娘琢磨了50多年,悟出了一个理,那就是做人就要像地里的大玉米,哪棵玉米的根扎土里越深,就长得越壮实,接的玉米棒子就越多,大家就得到的粮食就越多,就越招人喜欢。做官不能像猪,你看哪头猪越贪吃,就长得越肥,所以被卖的就越早,死得最快。”母亲拽着我的手说着,我重重的点着头。“娘!你为什么养爷爷,爷爷还打过你,你不恨爷爷吗?”我站住了问母亲。“孩子,现在你大了,娘和你说了吧,这是你爷爷告诉我的秘密。你爷爷和你二爷按照咱们家“向阳村”起的名字,一个叫“孙朝向”一个叫“孙朝阳”,早年都上山组建游击队打日本鬼子去了,你二爷先被鬼子害死了,队伍归了一个叫赵尚志的。你爷爷后来投靠的东北军,九一八事变以后,进了关里,我看过他的照片,系红带子,穿马靴,腰间挎一把大长刀。他跟着张学良、杨虎城,带着手枪队打了一天一宿,捉住了蒋介石,参与了七七事变,后来整个西安城都戒严了,你的太奶听说后,去西安大帅府闹了好几天,大官给开的路条,说是去东北军北京的军需库清点物资,军大衣里面缝的便装里子,出了西安,反穿大衣跑回来的,后来说那些参与事变的人都被砍了头,只有你当逃兵的爷爷活了下来,所以才有了你爸爸这一支子人,你爷爷每当过年时,都会想起战友,都会哭。娘没有文化,所以娘做事爷爷看不惯的,爷爷打了娘,娘也不怨恨他,因为爷爷给了伴娘一生的父亲。”小河静静的流淌,听着母亲一点点的诉说,清风过后,玉米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。“娘,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找镇里和县里,说说爷爷和二爷的事?”我问母亲。“人都没有了,咱们不能吃死人的饭碗子,乡亲们会说闲话的。”听着母亲的话,我又一次重重的点了点头。通往县里的客车启动了,母亲在下面挥着手,跟着客车往前走着,车轮带起的烟尘中,母亲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……

还有四天就要走入高考的考场,已经是傍晚了,突然,村长和父亲火急火燎的闯进了寝室,父亲说:“你娘要看看你”,我刚要问什么,村长拽着我的胳膊说:“孩子,走吧!”我坐上停在外面的农用四轮车赶往家中,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。远远的就看到家的院子里很亮,院外的道上站着许多人,当我下车时,人群突然闪出了一条道,都直直的看着我,我走进屋子时,一眼就看到母亲被白色的单子盖着,我颤抖着掀开被单,抚摸着母亲的脸,刺骨的冰冷。“这是怎么了,娘你怎么了!”我呼喊着母亲。父亲过来扶着我,泣声的告诉我,母亲送我那天,第一次走了那么远的路,闪汗感冒了,就让邻村的一个姓黄的护士给拿了几只青霉素,刚打上几分钟,母亲突然喊了两声就晕过去了,再也没有醒来。“走,找黄护士去,走!”屋外的板杖子被乡亲们掰的咔吧、咔吧直响,人群愤怒了。父亲冲出屋外大喊:“你们要干啥?你们的“傻娘”要活着,会让你们这么做吗?”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。我第一次看见母亲这么干净、那么利落,母亲刚刚走过58个春秋,怎么和我就阴阳两隔了呢!泪水肆意的流淌,无论我怎么呼喊母亲,母亲还是那样静静的躺着。“让‘傻娘’在屯子里多待几天吧”,村长看着父亲说道,“是呀,我们要再多看‘傻娘’几眼”,大家伙说道。父亲迟疑着。“走,弄冰去”,村长领着10多个人跑出了院子。不一会儿,满满2篮子的冰端进了屋,父亲好奇的问:“这么热得天,冰哪来的?”“在村南头机井井壁上凿的!”一个老乡答着父亲的问话,倒下冰又跑了出去,父亲急忙喊道:“那井有20来米深,别让大伙冒险了。”人群里没有任何声音,又有10多个人向机井那边跑去。第二天,父亲说:“人还是入土为安吧,大家伙帮帮忙,把‘傻娘’送到23公里外的我们家族祖坟地,埋了吧”。人群中没有一丝声音,安静了许久,村长终于说话了:“‘傻娘’就这么走了,乡亲们都偷着和我说了,这心里还冷不丁的接受不了,大家都舍不得呀!都和我商量,要把‘傻娘’埋在屯子北那个高岗子上,这样‘傻娘’在高岗上能看到村子,村子中的人也能看到‘傻娘’,你看行不!”村长和外面黑压压的人都看着父亲。“不行,绝对不行,我们家的人最后都要入祖坟的”,父亲使劲的摇着头。人群又一次安静下来。“找‘曹先生’去,她信仰‘萨满教’,通晓阴阳,让她去问问‘傻娘’,征求一下‘傻娘’的意见。”还没等父亲缓过神来,吆喝的人群中有五六个人向村中跑去。不一会儿,大家伙抬着已70多岁的“曹先生”来了,“曹先生”口中念念有词,摇晃了几下头,就直挺挺的躺在了母亲的身边。过了五六分钟,“曹先生”突然起来说:“我已问过‘傻娘’了,她愿意永远长眠在村北边的高岗上,离不开大家伙”。大家伙急忙过来给“曹先生”磕头,村长的嘴角上掠过狡猊的微笑。父亲看着大家伙,只好点了点头,过去俯在母亲身旁大哭起来。母亲被大家伙抬着放进棺材里,父亲扶着我走在队伍的最前头,乡亲们围在放着娘的马车四周,静静的走着,长长的人流中,只听见唰唰的脚步声……,当母亲的灵柩放进墓穴的一瞬间,突然黑压压的人群齐刷刷的跪倒,爆发出震耳的哭声,远处杨树上一群乌鸦扑棱棱的飞起,在人群上空盘旋着。

如今,母亲已离开我21个年头了,每次当我去看望母亲时,母亲的坟前总是干干净净的,不知是谁弄的。

从警二十余年,我也始终记着母亲留给我的那句话:“做人要做一棵玉米,做官不要做猪”。也深深的懂得母亲“傻”的意味,那就是善良,善良是一种大爱,善良就是要对群众的热情服务,善良是一个责任,善良就是要对违法犯罪分子的严格执法,既而是保护群众合法利益的更大的善良……

……(完)……

写于年08月18日夜

(特别提示:图片来源于互联网,图片版权归照片所有者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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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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